近期，不少监管部门对辖区内消费金融公司进行了窗口指导，要求将产品年利率降至24%以下。据了解，此前我国并未明确设定持牌金融机构贷款利率上限。
对此，有业内人士认为，这不仅是监管“追赶”之举，也是应对当前经济环境提振消费的策略。
目前仍有部分消费金融公司年利率接近36%。同时，在多次的监督和指导下，不少消费金融公司都完成了降息。
据受访业内人士透露，消费金融公司的资金成本中位数在6%和7%左右，应该说大部分公司在监管和引导的标准内放贷时还是有利润率的。
监管多次窗口指导
“现在基本上每个人都收到了监管部门的窗口指导，但是没有正式文件。”一位来自华北某消费金融公司的人士告诉记者，“监管部门这次给了一个过渡期。在过渡期内，所有机构都必须调整产品结构，以满足监管要求。”
东北地区另一家消费金融公司也向记者证实了这一消息。
但当记者询问西南、华东部分消费金融公司求证时，得到的回应是“未收到相关消息”。一位来自华北某消费金融公司的人士告诉记者，他的公司没有接受监管指导，“但我们每个月、每个季度都会和监管沟通，他们对我们的产品利率非常清楚”。
对于目前产品利率的调整，有消费金融公司表示“处于过渡期调整中”，也有人表示已经将产品利率下调至24%以下。事实上，监管部门已经对一些消费金融公司的利率进行了彻底的调查。此外，2019年底，东部地区部分消费金融公司接受监管指导，要求调整个人贷款利率。
“总体来说，这一块的政策进展各地不一，有的之前已经明确，有的直到现在才明确。”有内部人士表示。
据了解，目前我国没有直接针对持牌金融机构利率上限的法律法规，消费金融公司通常以2015年最高法规定的民间借贷司法保护上限的24%或36%作为产品利率设计的参考标准。具体而言，年利率在24%以内的部分将受到司法保护，24%至36%的范围属于自然债务区。超过36%的借款人可以要求贷款人返还超额利率。
根据判断文书网披露的几则消费金融公司与客户贷款纠纷的判决，24%通常是法院支持消费金融公司向借款人追偿的利率上限。例如，在一份判决书中，诉讼双方原年化贷款利率为35.5%，但法院判决将贷款利率调整为年息24%。“对于过高的部分，医院不支持。”这在许多文书中都有规定。
「司法机构并没有明确规定利率不能定为24%至36%。很多公司习惯直接跟随35.99%的水平。”一位黄金消费者告诉记者，“在监管导向的要求下，肯定比之前只指司法裁判的空间要小。毕竟正义和监督还是有区别的。金融机构看司法保护上限，主要是防止坏账被收。需要通过司法途径解决，但监管直接要求设计产品时必须低于24%。”
一位要求匿名的分析师也告诉记者，理论上，“这也是监管在引导消费金融行业降息时选择窗口指导、非正式发文的主要原因。要努力让市场供求发挥作用。”这位分析师说。
“24%以下”
的要求高吗？
需要注意的是，持牌金融机构参照最高法关于民间借贷的利率要求，也存在一些争议。2020年8月，最高人民法院修订《消费金融公司试点管理办法》，将民间借贷利率司法保护上限修订为一年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的四倍。以目前一年期LPR 3.85%为基准，民间借贷利率司法保护上限为15.4%，明显低于此前24%和36%的两条“红线”。
当时最高法明确表示这一标准不适用于金融机构，但关于小额贷款公司适用性的市场争议仍在继续，不同地区法院也有不同的判决。随后，最高法在相关答复中再次明确，包括小额贷款公司在内的持牌金融机构不受4倍LPR利率上限的限制。
基于这种情况，有业内分析人士认为，这一监管指引也有“套住”的意思。“如果一些金融机构还在‘放高利贷’，就违背了当前降低社会融资成本的大方向，也不利于实体经济的发展。”消息人士称。
此外，推动消费金融公司下调个人贷款利率也有利于提振内需，是当前国内经济发展的迫切需要。前述分析师认为，从中国目前的经济复苏来看，构成内需的消费支出和固定投资增速明显落后于工业增加值。
此人认为，当前内需复苏滞后，进展不理想。上半年经济强劲增长，主要得益于外部需求旺盛。“但现在海外疫情迅速蔓延，外需面临不确定性。如果未来外部需求增长，放缓，我们就更需要内需尽快恢复”。
但同时，消费金融公司贷款利率下调也存在困难。“一是风险溢价相对高，消金公司面临的个体客户潜在信用风险相对银行更大一些；二是消金公司的融资渠道较窄，资金成本较高。”前述分析人士表示。
“前两年要求现金贷利率在24%以下，很多小贷公司就说没法做了。”一位消费金融公司人士告诉记者，“消费金融公司资金成本虽然比小贷公司可能低一些，但也是高于银行利率的，24%对一些公司来说就是个刚好能不赔本的状态。”
苏宁金融研究院研究员黄大智则认为，对于大多数消金公司而言，贷款利率放到24%肯定是有利润空间的。“消金公司的成本结构可以简单拆分成资金成本、获客成本、经营成本和风控成本。”
他说，“每家消金公司的融资结构不同，资金成本也就会存在一定差异。一般来说综合资金成本达到8%、9%已经算高的了，行业的中位数水平应该在6%、7%。”
另一位不愿具名的受访人士也表示，实际情况来看，融资成本通常只会占到消金公司产品成本的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除非一家消金公司坏账率高达7%~9%，没有获客优势，再加上3%~4%的导流成本和一些经营成本，可能基本上就达到24%了。但这种公司本身是不是就存在经营不善的问题？那么为什么市场要留一个经营不善的公司？”该人士反问。
利率下行是大趋势
此番接到监管指导的消费金融公司明显早有预期。“目前，消费金融行业整体的大趋势就是要持续下调利率的状态。”有消费金融公司人士向记者表示，这意味着消费金融公司需要面对利差持续收窄带来的经营挑战。
黄大智认为，如果将时间维度拉长到10年、15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利率下行确实是一个比较明确的趋势。这主要是基于对经济大环境的判断。其中影响因素包括个人收入的提升、信用制度的完善、个人征信行业的发展，以及利率下行带来金融机构融资成本的下降等。
“但如果从消费者角度来看，消费金融公司的贷款利率是否一定会下降？我认为是不一定的。”他进一步表示，利率走势主要影响消费金融公司的融资成本，但构成其他成本的获客、坏账等情况无法预估。因此，利率下行传导到消费金融公司贷款端，也不一定会导致消费者获得贷款的成本下降。
尽管如此，黄大智也提示，未来消费金融行业来自监管的调控措施并不会放松，“本身金融就是强监管行业，加上从金融消费者权益保护的角度来看，金融机构发放高利率的贷款肯定是不适宜的。”
另一位分析人士表示，当前的监管指导是特殊年份采取的调控手段。“受到疫情影响，这几年都是特殊年份，需要引导金融机构加大向实体经济让利，通过多种手段，降低社会融资成本，激发微观主体活力，稳就业、促内需。”他认为，从中长期来看，还是需要市场在配置资源中起决定性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