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清如蓝的东白湖水库周围，车星山路拐了十几个弯，突然天朗气清的时候，你会看到岳红博物馆白墙上的红字。由旧教学楼改造而成的博物馆，建筑风格清新独特，让人眼前一亮。
在浙江省绍兴市诸暨市东白湖镇新上泉村，这座闲置多年的教学楼被改造成了茶文化博物馆，带来了良好的效果。村民司华明说：“没想到”:在博物馆的普及带动下，他闲置了十几年的房子，2016年被租去建住宅楼，年租金可达8000元。村党总支书记司灿生深有感触：“盘活闲置的农房，村民得到实惠，村集体增加收入，为农村振兴增添活力。”
近年来，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一些农村地区出现了许多闲置房屋。
2017年底召开的中央农村工作会议强调完善农民闲置宅基地和闲置农房政策。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完善农民闲置宅基地和闲置农房政策，探索宅基地所有权、资格和使用权分离。2019年修订的《土地管理法》规定，鼓励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及其成员盘活和利用闲置宅基地和闲置房屋。
2018年以来，诸暨大力探索盘活和利用闲置农房发展农村产业的有效途径和政策措施。截至今年9月底，全市已盘活利用闲置农房2417套，建筑面积78.47万平方米，吸纳社会资本13.8亿元，带动4755户就业，农民增收1.12亿元，村集体增收6500多万元。
引导事物的发展
振兴闲置的农舍，变包袱为财富
位于新上泉村的四寨中学，因为优化农村学校布局，多年前就停办了，老教学楼也闲置了。2016年，东白湖镇对闲置的农宅资源进行了发掘，这座老建筑被纳入其中。
有人提出拆旧楼盖房子，但新上泉村两个村委会最终统一了意见：是拆可惜，还是要活化利用，加强村集体经济；东白湖镇茶叶生产历史悠久，周边茶农集中。老房子和茶业联手，可以发挥振兴利用的效益。
老教学楼产权多年不清。明晰产权是盘活利用的前提。通过各方努力，明确了权益归属：产权归镇政府，出租后的租金收入归村集体。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后，通过镇上的农村产权交易平台竞标旧建筑使用权，确定发展方向为以茶产业和茶文化为主。
主楼的木地板开始腐烂，副楼几乎成了危楼。这是绍兴越江茶业有限公司董事长杨思班第一次见到老教学楼的场景。“你在这废弃的房子里干什么？”有些人不理解。但是，通过蜘蛛网收集的灰尘，杨思班心中有一个想法：把它改造成一个专门的博物馆，让更多的人感受到更红的工夫茶的历史文化积淀。
2016年底公布了招标结果，旧教学楼被跨江茶业出租。经过近一年的设计和改造，2017年11月，岳红博物馆正式开放，一度萧条的老房子得以复兴。
博物馆门口的接待处用老房子的木质楼梯板搭建；二楼的茶室和茶室稍微看一下就能认出原来教室的格局；楼梯拐角处的墙上，那些捐钱的石碑
从闲置的教学楼到茶文化综合体的蝶变，体现了闲置的农家书屋振兴后“变负担为财富”的改革效果。
诸暨市副市长陈军伟认为，一些闲置的农村房屋、工厂和农村集体房屋破旧不堪，维修费用非常昂贵。弃之可惜；同时，要拓宽农民增收渠道，促进农民收入持续增长，必须建立和完善农民财产性收入增长机制。
如何唤醒“沉睡”的农宅资源，既能增加农民财产性收入，又能为农村创业者提供创业场所？几年前，像岳红茶叶博物馆这样自发的探索开始在诸暨农村出现。
2018年1月，绍兴市出台《关于实施“闲置农房激活计划”的指导意见》，鼓励各区(县)创新农村闲置房屋开发利用路径。
同年8月，诸暨市发布了《关于激活农村闲置农村房屋的实施意见》，明确规定农村集体土地上建设的房屋及配套设施，产权合法明确，闲置且可以安全使用，主要包括农民闲置住宅、村集体闲置房屋、原医院、学校、车站等闲置房屋(不含农林设施闲置房屋)。经过加固修复，可以开发利用旅游、休闲等第三产业。
设定规则，创造时刻
保持负面清单，顺利盘活渠道
“一开始农民有疑虑，投资人也在等。各有各的顾虑，推广起来也不容易。”百里无邪镇十四渡村党支部书记蒋学成对闲置农房的改造和利用深有感触。
2018年，该村调查了农村房屋闲置情况，了解了群众意愿。发现虽然很多农户愿意参与激活计划，但也有顾虑：租赁企业经营状况不好，长期做不下去怎么办？
江学成回忆说，过去村民自发转让农村房屋使用权，只是试图签订短期租赁合同；租户也有顾虑。他们担心生意好的时候房东会提高房租，不敢大举投资。
经过走访调查，江学成和两个村委会的成员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村集体已经站出来做‘中间人’，在农家乐的所有者和承租人之间起到协调和服务的作用，以保护各方的利益。”
去年3月，常年在外经商的十四渡村村民沈廷栋接到江学成的电话，说村里要引进B&B旅游项目，家里闲置的三层楼房可以租给村里，村里集体可以储存出租给B&B经营。
“农民每年都有租金，商业运作有效，村庄开发受欢迎，村民有机会在附近工作。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听了江学成的分析，沈廷栋认为这就是原因。
“以前也想过租空房，但是和承租人在一起不太舒服。这次在村集体的帮助下，我的心踏实多了。”没过多久，沈廷栋闲置的楼房顺利租出，租期10年，第一年年租金24900元，以后每年递增5%。
沈廷栋家旁边有5栋小闲置楼。其中3户已签约出租，现在装修基本完成，即将开门迎客。还有两个村民因为自己的原因没有租出去。江学成说，虽然B&B的经营者感到有些遗憾，“不可能违背农民的意愿强行转让闲置的农房。负面清单说的很清楚，都是他们说了算。”
江学成所说的负面清单，是地方对闲置农房的发掘和活化过程中形成的一套“硬约束”。
近年来，绍兴市建立了农村闲置住房盘活的负面清单，诸暨市也在《实施意见》中作出了严格规范盘活利用行为的规定，如：违章建筑、使用权纠纷、违规用地等
根据这套约束管理措施，依托诸暨市农村产权交易中心和各镇(街道)，农村闲置房屋使用权流转日趋规范。江学成说：“招标、公示、中标的全过程都是在农村产权交易平台上完成的，很明显是‘晒出来的’。”
“激活闲置农房，必须保持底线，保证土地公有制性质不通过负清单管理从源头改变，耕地红线不突破，农民利益不受损害。”陈军伟表示，与此同时，要创新和完善政策和配套服务，用“最多跑一次”的理念确保土地、金融等要素的供给，顺利盘活渠道。
今年的荷花季节，在十四渡村和香营村，游人如织，江学成的心情也如花瓣一般。村内古建筑敦本堂成功复兴，成立青年人才培养学校；项目运营商还全面利用了周边三家闲置工厂和4.3亩村级建设用地，推出了新的特殊住宿产品。自今年6月试运行以来，预订率一直保持在较高水平，国庆假期客房爆满。
这个激活项目的落地也得益于服务保障机制。考虑到运营商投资大，投资回报周期长，百里无邪镇自筹资金，争取上级项目的资金支持，完成相应的配套基础设施和环境改造。副市长陈介绍说，他已投资400多万元拓宽周边道路，跑过人行道，整治河道。
百里无邪镇也设立了专门的工作班，各镇、各村相互配合，完成农村房屋的过户、租赁及相关开工审批手续，尽可能缩短建设周期，减轻经营者的资金压力。业务项目负责人、四川土源美斋智能科技有限公司营销总监王初表示：“这消除了我们的顾虑，增强了我们的信心。”
陈军伟表示，根据实施过程中的实际需要，诸暨市相关部门和乡镇(街道)完善并出台了一系列配套措施，加大了对农村闲置房屋修缮改造、收储转移、金融服务、产业发展和农村基础设施升级的政策支持，吸引了更多社会资本参与闲置农村房屋的活化。
因地制宜
结合美丽农村建设，联系农村特色产业发展
一栋占地500多平方米、闲置已久的老私塾，曾是铜山镇塘仁村党委书记寿申光的心病。10多年前，有人从村里租了一所旧私塾，经营一家织布厂。没过多久，门关上了，织布机——启动了。噪音传播开来，周围的村民意见很大。后来被忽略了很多年，四个角有三个塌了，只好用来给村民堆货，成了村容改造中的“死角”。
这一变化发生在去年7月。通过镇上的农村产权交易平台，唐人村的农村贤人孙干平中标，将旧楼改造成集生产销售、非基因传承、文化体验为一体的岳庄酒厂。“我爸我婆婆喝了一辈子酒，在这里展示传统古酿的过程特别有意义。”孙干平说。
月庄酒厂以白墙瓦、青砖木花窗，一如既往的修复老字号，开门迎客，成为农村一道亮丽的色彩。
“以前仓库都是堆着的，年租金才四千块。现在已经涨到6万多了。月庄酒厂只有一个项目会带动村集体经济增加收入。”寿申光觉得成功的关键
诸暨市在启动农村闲置住房改革之初，在其实施意见中规定：“农村闲置住房的利用和改造应遵循‘规划-设计-建设’的规范，与村庄布局规划、村庄建设规划和土地利用规划相匹配”“充分整合和促进村级集体经济的发展，使农民、村庄集体和社会投资者在多方面共赢。”“所有城镇(街道)都可以根据当地情况充分挖掘和激活新的格式。
诸暨市经过一段时间的探索和实践，总结提炼出“企业入驻促活化、农村人才回流促活化、农村旅游一体化促活化、农村电商促活化、文化引导促活化、村民集资促活化、转型升级促活化、统一管理促活化”的各乡镇闲置农宅振兴利用“土法”。这些实施路径依托当地环境、产业、文化等特点和优势，因地制宜，各显其能。
诸暨的袜业、珍珠业已经有了规模和影响力。依托这些优势特色产业，大唐街竹松小区将原有小区春厂的老厂房改造成“袜业主题广场”，成为当地袜业文化、袜业展示、旅游休闲的综合区域。
店口镇何家山头村是作曲家何的故乡。村子里几乎每个人都会唱几出戏。村集体和村民合作投资，盘活村里闲置的旧校舍，改造成既有表演艺术场地又有艺术培训学校的文化综合体，并计划成立何音乐工作室。
唐人村也有新的规划。古道幽幽，铺着鹅卵石。村里的唐人老街历史悠久。沿街有100多处传统民居，很多都是闲置的。在此期间，寿申光和村干部们忙于与外国商人联系，将闲置农房的活化与古村落的有机更新结合起来。“我期待着振兴越庄酒厂这样更具特色的‘点’，带动美丽乡村建设和系列特色产业发展。”
“激活闲置农房，环境是基础，产业是根本，文化是灵魂。”陈军伟认为，“必须兼顾社会、经济、生态和文化利益，因地制宜，分类实施，走差别化发展道路，才能稳定和走得远。”
深化和拓展
做好振兴大文章，填补农村环境不足
闲置的农宅可以存到“银行”里享受福利吗？灵北镇富家户村的村民余有光，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新鲜事，很好奇。这个专门的“银行”是镇上闲置农房的储备平台，所有可供农民和村集体使用的闲置农房都可以登记申报。
余有光和儿子住在外地，福家户村的老房子已经空置多年。今年上半年，镇上工作人员上门介绍他，建议他把闲置的房子放在“银行”里。“正式‘激活’前，房子归自己，激活后使用租赁合同收入。”余有光和儿子商量后，在闲置农房储备平台注册了自己的老房子。
没过多久，余有光就被告知，自己闲置的房子有了意向租客。浙江东阳的一位企业家看中了余有光等五位村民的闲置房屋，准备出租修缮，用于B&B的运营，8月，余有光与承租人签订了租赁合同，拿到了第一年的租金。
今年年初，灵北镇再次调查“家庭背景”，绘制闲置农房分布图。发现该镇2018年闲置农房约6万平方米已被激活3.3万平方米，其余农房大多分散，难以盘活利用。
3月，岭北镇率先试点闲置农房储备平台，对可用闲置农房进行预收预存
不久前，灵贝镇灵贝镇周舟村的废织厂通过该镇向外界介绍，旧厂房被社会资本、农村贤人、村集体改造成了土特产展示中心。该中心运营以来，农产品销售额已达100多万元。
吴介绍，目前，已有430名村民登记申报闲置农房储备平台，已收集和储存闲置农房4000多平方米，引进集中项目14个，总投资4000多万元。
“下一步，我们将以农村环境为出发点，统筹盘活土地、山川、湖泊等各种农村资源，让闲置的农房真正成为富民强村‘金屋’的新引擎。”绍兴市委常委、诸暨市委书记许良平说。
改革还在深化，变革还在进行。
《人民日报》(2020年11月6日第13版)
